筱双_

只会写点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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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色雪兔】始发地

回来补点梗了... 依旧是无差。@phoebe-zhennan 点的异色。第一次写他们,所有ooc属于我。


*关于宇宙和星辰,没有任何参考意义的科幻设定。经不起考究,如有错误,欢迎指出。

 

 

  维克多是反叛者之一,在尼可拉斯闯进太空监狱的时候才被事实说服。他觉得难以置信,虽然他知道维克多从来不喜欢联盟的条条框框,他也厌恶这一切,可他恪守联盟的准则如他的原则。他只是默认维克多和他一样罢了。

  自那次暴乱事件后,尼可拉斯足足三个月没见到维克多,再后来听说联盟的法庭审判了他。尼可拉斯所认识的冷静克制的维克多在面对死刑的判决书也不为所动。维克多只看到法官身后那颗永远冰封的星球,那是无法用任何技术或是颜料描摹的色彩,一只孤独的眼睛。

  尼可拉斯见到维克多的时候,对方穿着灰色的囚服坐在地上,身边是一杯冷掉的咖啡。

  你为什么要...尼可拉斯欲言又止。

  我们不一样。维克多在第一次面对他时就这么说,他不明白,那颗淡漠的心里竟藏着一抔反叛的火焰。在逐渐的成长中愈来愈旺,最后化为宇宙中无声的爆炸,燃尽了半个控制室。

  尼可拉斯不明白,他们学习统一的教材,读一样的诗集,被分配到同一艘飞船里,维克多是他的副手,原因是上级认为尼可拉斯更适合发号施令。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维克多在白色的监狱中静坐着,头顶有一盏不怎么亮的灯。就像尼可拉斯最初在学校的食堂见到一个人吃饭的他一样,挑着盘子里的鹰嘴豆泥一言不发。

  于是他说,如果我们成为朋友,那就一样了。

  尼可拉斯对栏杆那边的维克多说,你本来也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舰长的。

  我知道,尼可拉斯。可我不是你。你没见过住在小行星带边缘的那些人,联盟分配给他们的资源是远远不够的...

  你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他沉默了。

  你去过小行星带之外吗?那些开拓者说在另一个星系中,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适宜人类居住,拥有大气层和覆盖率十分之七的水。

  那只是叛军制造的美好的谎言。维克多,跟我回去吧。这不是你该选择的未来。

  维克多一言不发。

  又是这样。尼可拉斯叹了口气,他总是选择用沉默来反对和自己相违背的态度,这及时制止了争吵也产生了更多的无奈。

  如果你愿意认真反省,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撤销一切指控。尼克拉斯说。

  不——

  你会送命的。

  不,尼可拉斯,我们没有错,追求自由的斗争是没有错的。

  维克多抓紧了栏杆。神情坚决,像最初他们一起通过联盟的测试时,维克多对操纵最新一代飞船的自信,那时他对自己说了些什么来着?

  已经结束了维克多,明天就是最后的审判。他们会把你丢入虚无太空的。

  维克多转过身面对雪白空落的墙壁,尼可拉斯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仿佛他们正面对一个浩瀚寂然的宇宙,一颗恒星在无声的炸开。

  那便让我拥抱她吧,他说。

 

  维克多睡在一个蓝色的睡袋里,他不喜欢睡在床上,一张过于洁白的床让他受不了,他无法安睡。他的房间也漆成了白色,所有人的房间都是白色的,白得发亮,只有桌子和地板是灰色的。维克多想了各种方法掩盖这些白色。墙上糊满奇怪的海报,第二天又撕下来。铺上浅褐色的地毯,过几天被洒上咖啡。维克多在次日清晨醒过来面对自己的第一个疑问:他在何处?意识空白两秒后清醒过来。这里是联盟的基地,一颗人造星球。他心里那个声音回答他。把窗帘拉开,那个声音又说。维克多照做了,一个带有光环的星球藏在窗帘后,远处是联盟银色的卫星。

  维克多屏住了呼吸,他在没有自知地重复二十多年来的人生里每日必做的一件事。他清醒时不分昼夜,面对宇宙发出喟叹。

  我不该属于这,他想。

 

  那是最早的一次叛乱,恰好爆发在维克多例行巡查的区域。他们强行进入了飞船,打算夺取所有的能源储备。维克多在开拓者惊讶的眼神中击晕了他的船员。

  那是真的吗?维克多问那个领头的小个子。真的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千真万确。领头的人是个黑头发的年轻人,他有些戒备的用电击枪指着维克多。

  让我加入你们吧。维克多说。

 

  维克多首先向尼可拉斯倾诉自己的想法。他们在休息室内关掉所有的灯,打开全景窗。宇宙并不黑暗,一颗自发光的恒星使他们的舱室无需照明。陨石和星云遍布这个宇宙的角落,在彼此无法传达声音的空间里孤独旋转。维克多说,你想不想离开这?

  去哪?

  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

  你知道有多少开拓者的飞船被陨石击中或是投入黑洞的怀抱。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诞生之初就属于联盟。这里的历史由联盟自己编写,也只够让人追溯到很久之前——这颗人造卫星是第二代的移民基地,第一代因为资源的耗尽已经荒废了。第一批移民者转移到这里,在那之后我们被自己困住了。可我们仍然不清楚,尼可拉斯,这个宇宙的起点从一场爆炸开始。我们——或是前一代与我们相似基因的人——再往前推——第一代建造人造星球的人,他们来自哪里?你不感兴趣吗?

  维克多半边侧脸隐在黑暗里,现在他靠近了,宇宙的光芒照进他的眼睛。

  我们真正的归宿,你有思考过尼可拉斯?

  ...我想过。我们都是联盟的试管婴儿,联盟控制着基地的人口。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出生,在同一个地方接受教育,读一样的历史书,连一日三餐都是一样的。在那段时间里我最清楚的一件事——我们至始至终都是被牢牢掌控的。可如果你足够优秀,你就可以拥有一整支自己的舰队。维克多,我们都立下过忠心的誓言。

  维克多沉默了。缓缓转动的人造卫星掠过一道影子。

  你先回去吧尼可拉斯。

  维克多盯着窗外浩瀚的星群。

  ...我听说,从那颗星球上看到的星空,美到不可思议。

 

 

  尼可拉斯在审判场见到了维克多,他看起来泰然自若。比起另一些饱含某种奇艺热情的人他的反应更为冷漠。他看向尼可拉斯,就像是平常隔着人流一样平静的望着他,只是告诉他:你好呀尼可拉斯,我在这。

  法官勒令死刑犯直视他灰色的眼睛,维克多抬起头,那是一双单调的了无生气的灰色。他高高在上,却像是一台灰眼睛的人声机器。

  比起完全的自动化我更喜欢人工的方式,尼可拉斯忽然想起维克多的话。一盆你精心栽培的白蝶波斯菊和在温室监控培养是不一样的,尽管他们的基因几乎没有差异,温室的环境也比普通的人工要好很多,但那就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尼可拉斯?尼可拉斯迟疑的点了点头。

  一种...依赖的归属感。维克多说。他撑在栏杆上观望新研发的飞船,他继续问他,你想不想看一看星空的样子?

 

  一阵剧烈的晃动和爆炸扰乱了正在进行的审判,坐在旁听席上的人群朝出口涌去,犯人们摆脱手上的电子手铐——原来那早就被破坏了。

  灰眼睛的法官惊慌失措,他用那把古朴的小锤子去敲击紧急开关。室内灯光切换到应急灯的蓝色,一闪一闪的。尼可拉斯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在找维克多。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们夺取了守卫的枪支,他们射烂了头顶巨大的电子屏和天花板,法官和陪审团躲在桌子底下发抖。天花板被射穿了,电缆垂下来洒着白色的火花。维克多扔掉了手铐,他走去狼藉的大厅,穿过那些慌乱的人群,就像是只是在穿越一条连接基地间的走道。

  尼可拉斯不知道的是,这是维克多计划的一部分。几颗事先安排好的炸弹装在引擎附近,法官的审判即是行动开始的讯号。

  开拓者究竟有多少人,尼可拉斯只看过联盟单纯的统计数据,维克多更是没有关注过,但他知道,大部分人都有一个相似的渴望,仿佛那颗星球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黑洞。它在呼唤他们。

  尼可拉斯再次找到维克多的时候,应急设备正在关闭他们之间的一道防护门。他停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阻止他,也没有做到其他事,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吧。

  可是维克多还是对他说,请看着吧尼可拉斯,这片宇宙是如此的美丽。然后那些开拓者跟随他离开了。

  基地中一半以上的人都在四处逃窜,到处是纷杂的火光和尖叫声。他们想逃往最近的逃生舱离开,却发现大部分飞船都被搭走了。尼可拉斯只是回到大厅里,那里有一整面观景窗,以往布满小行星的窗口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飞船。他没有想到竟会有那么多的开拓者。宇宙在吸引人类,但如此声势浩大的飞船群在小行星和陨石面前也如同飞蛾扑火。

  离小行星带最近的一艘橘色的飞船的率先发动引擎。接近着它身后犹如史书上记载的烟火,无声的喷薄在宇宙里,他们用刺眼的光燃尽生命。

  爆炸在持续。一艘飞船撞上一颗陨石,在白色的火花里粉身碎骨。

  尼可拉斯脚下的地板在颤动,他面前的观景窗出现了一道裂纹。

  飞行没有停止。飞船成为新的流星群,他们扑向未知,驶向死亡。宇宙是会让魂灵迷路的,而他们的路标在几十万光年之外。

  尼可拉斯好像有点明白了。越来越剧烈的震动让他站不稳,他好像要跌下去了。他会因人工重力摔在地上还是葬身虚无呢?

  爆炸还在持续,观景窗的裂纹成了一朵漂亮的花。

  尼可拉斯抚上一只手。

 

 

  尼可拉斯端着盘子在他旁边坐下,他说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我们不一样。那对红色的眼睛里有明显的畏缩。

  如果我们成为朋友,那就一样了。尼克拉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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