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笨手笨脚,做不好任何事。疲惫和心烦意乱是两根以我为养分的荆棘,他们缠绕我,蚕食我,并相当乐意看到病魔钳住我的喉咙。镇上的医生三次来诊断我的病情,给我留下一盒盒不同颜色的药片。
那些都没用,我知道。可这些多少能使冬妮娅得到一些安慰。
舒曼医生对冬妮娅说,你得送她去市里的医院,她的病情很不乐观。我在门后听到他们的对话,悄悄开着一道门缝观察冬妮娅的表情。
我亲爱的姐姐又开始哭泣。她哭起来也是很好看的,不像我,我总是边哭边吐,十分狼狈。
我把门推开,假装去厨房倒一杯牛奶喝。
安娅,冬妮娅说,你需不需要...
我不需要,姐姐,我很好,别担心我。
如果我像尤露希安一样优秀就好了,我想。我也许还会继续学美术,我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然而我每想到此,空气中就会出现一把看不见的锤子,抵在我的胸口上,让我难以呼吸。
我回到我的房间画儿童插画,只有在画这些色彩明亮的东西时我才听不见那些声音,可现在我觉得仅是明对单纯的美好都足以杀死心灰意冷的我。
我正在画一只夜莺,就像每个童话故事里的那样,金黄色,毛茸茸的,永远被囚禁在笼中夜夜歌唱悦人直至啼血而死。
可悲又可怜。
我揉着发涩的双眼,再睁开眼却看见金色的夜莺变成了黑色,它红色的眼睛怒视着我,它的歌喉不再悦耳动听,尖厉的嗓音化作第十三名女巫的诅咒。
安娅!你就要死了!
我的手一抖,蘸满颜料的画笔滚到地板上。
安娅!你什么都等不到的!
喉咙口的尖叫被突然遏制,冷静的我望着叫嚣的它。
我知道,我明白,我说。
我早已心灰意冷。
我和尤露希安的合照摔在地板上,玻璃碎成一道蛛网似的的花纹。
我知道我做不好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