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双_

我说他白得像雪一样，怎么会有火焰般的红眼睛。

“蠢熊，你有没有见过草原上的黑鹰？那种禽类拥有黑色的宽大羽翼，能飞越上千米的山峰！”基尔伯特的鼻头通红通红的，他的眼睛也是鲜艳的红色，眼里兴奋的亮光对着我。
“我没见过。”我回答他，脑子里描摹那黑鹰的模样。
“那你要好好瞧着！”他的嘴角咧开，把生了冻疮的手伸出来张开——一只黄色的毛茸茸的雏鸟偎在他的手心里，黑色的眼半睁着。
“它会成长为一只黑鹰！飞跃白雪皑皑的山峰与一望无际的荒原，黑色羽翼的影子掠过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他吸了一下鼻水，对我描绘那不久远的未来。
我把他的手罩在我的手心里，两只冻得发僵的手握在一起，试图给那发抖的小东西一点温暖，哦不，是我们的小黑鹰。

（在后来的后来，伊万领着基尔伯特大半夜跑出城，一路奔向白桦林再跑到那平坦的荒原上去，他们的手拽得紧紧的，出了些汗，松开的那一下冷风就冻僵了手。他们发起颤来趴在荒草上，把冻红的鼻尖朝着天空，伊万说我没见过黑鹰，但我见过另一种好看的鸟儿，羽翼张开也宽阔如鹰——“咕咕”的声音像流星快速掠过他们的头顶，白色猫头鹰在月光下抖动羽翅，劈向草地翻起泥土，将一只鼠儿抓了去。它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是星星，伊万说，他的嘴边飘出白汽，看着基尔伯特瞪大的好奇的双眼，星光毫不吝啬的坠进去。伊万重新抓紧了基尔的手，就像他也会成为一只黑鹰，终要回到天上去的。）